指尖浪花：北方行之甘泉印象

 
【作者简介】：指尖浪花，男，重庆奉节人，70后。 喜文字、网络、简静，偶为文自娱，文字辑于《浪花文集》。2016年4月，创建微信公众号"指尖浪花"原创文学平台。

        生于烟雨迷蒙的江南，长在秀美如画的三峡，对于北方广袤无垠的土地，雄浑壮阔的气魄，厚重历史积淀，千古文明传承，一直昂首仰视，心生向往，期望某天有一次零距离地心灵触碰。
       一直以来，只能透过文人雅士的描绘，媒介网络的渲染，去认知触摸梦寐以求的美丽北国，或天苍苍，野茫茫，风吹草低现牛羊的广阔壮美；或大漠孤烟直，长河落日圆的荒凉悲情；或一川碎石大如斗，随风满地石乱走的狂野粗旷；或沃野千里鱼米香，阡陌纵横赛江南的美丽富饶......印象中的北中国，是一个令人神往，梦一样美丽的地方。  
       终究是经不住北国蓝天白云、羌管悠悠、苍凉古道的无限诱惑，酝酿已久的北方之旅终于成行。我们一路驱车北上西安，沿着古今丝绸之路一路向西，倾听漫漫黄沙的豪放吟咏，寻访诗梦一般的历史足迹。然而此刻，除了汽车马达的轰鸣声，呼啸而过的呼呼风声，已无法觅见当年沙漠商贾羁旅之客的驼铃声声，无法嗅到残阳古道驿路梨花处处开的清香，无法感受骚客文人羌管悠悠霜满地的忧怨，所有的足迹都被漫漫黄沙深深地掩埋，所有的喧嚣已随浩荡历史尘埃云散烟销，再也难寻一丝影踪。
       宝鸡夜宿一晚，第二天抵达天水市麦积区甘泉镇。甘泉镇位于天水市东南部，距天水麦积区15公里，是通往麦积山石窟风景区的必经之地，麦贾公路和宝天高速公路贯穿全境，交通便捷，区位优势明显，是古秦州著名的东八镇之一，也是邻近五乡镇的城乡物资集散地。
       因为甘泉镇境内的春晓泉水质甘美，清凉甜淳，故称为甘泉，甘泉寺（即太平寺）由此而得名。甘泉以其独特诱人的魅力，令历代名人墨客流连忘返，并留下宝贵的诗迹为证。唐代诗人杜甫乾元二年（759年）游历甘泉太平寺作诗《太平寺泉眼》：“招提凭高冈，疏散连草莽；出泉枯柳根，汲引岁月古。石间见海眼，天畔萦水府；广深尺丈间，宴息敢轻侮。青白二小蛇，幽姿可时睹；如丝气或上，烂漫为云雨。山头到山下，凿井不尽土；取供十方僧，香美胜牛乳。北风起寒文，弱藻舒翠缕；明涵客衣净，细荡林影趣。何当宅下流，余润通药圃；三春湿黄精，一食生毛羽。”原甘肃省长邓宝珊1959年为天水拟建杜甫纪念馆作诗《双玉兰堂赞》：“万丈光芒笔有神，盛唐一老歌万民。幸逢此日非当日，不薄今人厚古人。南郭东柯记流寓，麻鞋草笠誊写真。林泉绚丽新歌颂，双玉兰开到处春。”当代国画大师齐白石老人于1959年95岁高龄时书写“双玉兰堂”匾额，悬挂于寺院内玉兰树后的屋檐下，“双玉兰堂”便由此而成名。
        甘泉属典型的大陆性季风气候，相对南方雨水稀少、气候干燥，人的整体舒适感不高。然而，更为不适应的是北方的饮食，他们主要以面食、牛羊肉为主，少了麻辣调味，味道寡淡。虽然同行的小妹挑选了上好的川菜餐馆，亲点了手抓羊肉，麻辣味深海鱼、小炒肉以及一些家常小菜，终不及家乡川菜味道纯正，好在千里之外竟然遇见餐馆一服务员是奉节老乡，乡音乡情的牵扯，浓重了几分寡淡菜肴的味道，使得午餐并不十分难以下咽。还是同行大哥心细如发，早有预备，自备电饭煲、大米、油焖肉沫、猪肉、鱼罐头、榨菜等等，使得我们的晚餐成了旅途中最为难忘的无上美味。同行美女老师在朋友圈是这样晒了我们丰盛晚餐：“第一次在旅途中吃上同伴的饭，味道超棒！爽！”此贴刚刚发出，随即引来圈内诸多朋友热情点赞眼羡。其实他们只是看客，热闹而已，不身临其境，根本无法体会到旅途中久违的佳肴真正味道，更无法感知旅途与友携行其乐融融的朋友情愫。
        徜徉于甘泉小镇，虽然没有大都市的繁华喧闹，但也自有小镇的旋律。小镇是慢生活节奏，温婉似江南的宁静。走进一家卖大饼店，纯正的烙饼幽香扑鼻而来。然而，最吸引我眼球的是案桌的一张大饼，估计大饼直径约30cm，厚度约3cm。即便我们普通话再标准，老板仍听得出我们是外地人。当时我就想这价格至少10元以上不为过吧。当问及价格，老板很平常地给我们介绍，“这饼叫锅盔，用上等面粉秘制而成，3元一张饼，在城里都是卖5元以上，能保鲜4天左右。”老板略带乡音的北方普通话热情寒暄，明码实价，的确让我们感到有些惊异，更体会到北方人淳朴和厚道。
       短暂的停留，我无法完全领略北方的大美，更无力描摹北方的神韵。我一直在揣想与北方人这些可贵品质的关联。西北漫漫黄沙，千万年来层层堆积，厚重的黄土肥沃了土地的贫瘠，成就了他们骨子里的厚道憨直。毫不掩饰的黄土高坡，任凭风雨冲刷侵蚀，沟壑纵横，古道皲裂，勤劳勇敢的华夏儿女战天斗地的大无畏精神，孕育了他们的淳朴善良秉性。商贾云集，繁华冠盖如云，连接东西方文明的古今丝绸之路遥远悠长，在斜阳古道的历史长河中蜿蜒至今，丰富了他们温婉可亲的内涵。
       漫步于北方小镇，脚下是厚实的黄土地，高原的平坦无际，没有家乡大山的突兀耸立，也没有怪石嶙峋的惊悚，给人心灵一种踏实厚重的震撼。这里，少了南方车马喧嚣，少了奔忙的身影，更让人心灵平静祥和。当舒缓熟悉的旋律在耳鼓再次响起，旅途的奔波，在迷离夜色中渐次归于宁静，浑身的疲惫，也在清凉晚风中大部被冲淡稀释。华灯初上，小镇上星星点点，熙熙攘攘的人们仿佛置身于天上的街市，自由随心，凌风起舞，尘世间的躁动渐渐皈依平和简净。